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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8细川政元的怒火

朱长青离开了尾张,去往了美浓,却连美浓守护代斋藤彦四郎的面也没见到,守护土岐政房也不愿相见,美浓重臣因为之前一战死伤惨重,各怀鬼胎。朱长青无法,只能放弃拉拢美浓,转而前去近江六角家。

“久仰大名,不想今日居然能相见,白鸟长盛大人亲临,不知所为何事?”六角高赖内心异常震惊,都开始盘算要不要现在就把人扣下,跟白鸟家换取伊势土地了。

“高赖大人客气了,在下也久仰高赖大人威名。能连败两次幕府清剿,这世间怕是只有高赖大人可以了。”

“可是你白鸟军也残杀了我数千兵士,债总是要讨的,只是顺序不同罢了。”六角高赖无所谓的说道。

“我白鸟军的战力相信您也清楚,尾张织田家,河内田山家,大和豪族均已被我说动,不会参与联军,美浓各势力的情况您也清楚,您觉得就凭你们六角和细川联军,能够打败我们白鸟军吗?若是因为此战你六角家实力耗损严重,你觉得你六角家还能再抗住一次幕府的征伐?”

六角高赖看着朱长青,朱长青淡定的坐在那里,一点也不慌乱。六角高赖不停的盘算着得失,然后微微叹息道:“现在箭在弦上,我也无可奈何。”

“是否是因为某个家臣?”朱长青试探的问了一下。

“我六角家君臣和睦,长盛大人如此说,是为何意?”

“高赖大人勿恼,你我处境相同,伊势各豪族你也看到了,我在此只有一言。不在自己手中的势力,即使再大再强那也不是自己的。”

六角高赖大惊,扶着挟轼正了正身子,略微思索之后摇了摇头:“无论这力量是否在我手中,只要能抵御外敌就可以了,我可不会愚蠢到自断臂膀。”

朱长青微笑的继续说道:“断臂亦可再生,若是被叛逆之臂伤到了自身,即使手臂完好无损又有何意?”

“你不必再说了,我六角家是不会退出联军的,伊庭军团一千二百余人已经开去甲贺郡边境,细川军团不日也将前往汇合。若是此时退出,伊庭军团和细川军团掉过头来便会攻打我观音寺城。我可不会冒这样的风险,长盛大人请吧。”六角高赖板着脸下了逐客令。

朱长青了然的点了点头,也不废话,告辞离开,连夜赶去了三重郡霍泗邈的营地。

“霍将军,六角高赖说伊庭军团一千两百人,驻扎在甲贺郡边境,等待细川军团汇合。”朱长青不等霍泗邈行礼,快步跑到沙盘处找寻着甲贺郡。奈何他认图水平实在太差,愣是没有找到。

霍泗邈走到沙盘处,拿起一旁的指挥棒,在沙盘一处画了个圈。“伊庭军团若是驻扎在甲贺郡,那么定然是在此处。此处与铃鹿郡交界,设有大量营寨和库所,从此处山中小道可直插三重郡。”

“伊势北部四郡被群山环绕,从近江攻袭只能走山路,我原先就准备守住山隘口,现在知道敌军从哪个方向过了,就更加的方便了。”霍泗邈有些兴奋。

“霍将军,六角高赖的话不可全信,我们还是要派人去打探清楚才行。”

“这是自然,我已经派遣了多路探子,从山上兽径潜入近江打探,相信不日便会有结果。”霍泗邈自信的说道。

霍泗邈为了迷惑敌人,还让津田健二郎抽调了大量民夫,于饭高郡边境之地修筑营寨。大军假意从北四郡撤出,进入南四郡营寨,虚插大量旗帜,做出死守南四郡的样子。然后把部队化整为零,从人烟罕至的野外秘密行军至三重郡群山之中。这套化整为零再集结的战术,也就组织严密的白鸟军能玩了,其他豪族军队要是玩这套,基层军士怕不是要跑光。

文龟元年(1501年)三月二十日,细川军和伊庭军团汇合,细川大将药师寺元一坐在幕府大帐内,伊庭贞隆陪坐在一旁。药师寺元一不屑的对伊庭贞隆说道:“你是说我们三千六百大军无法攻下伊势北四郡?”

“元一大人,你没有跟白鸟军交过手,白鸟军有一队一百五十人的重甲部队。这些兵士如巨人一般,我们的军士身高只到其胸腹,他们全身覆盖刀枪不入的铠甲,人人力大无穷,手中的武器随意一挥,都能将我们最勇猛的武士击飞数米。他们还有一种特殊的军阵,一但全力防守,无论我们如何冲击,它都巍然不动。”伊庭贞隆心有余悸的说道。

“哼,不过区区重甲武士罢了,我细川家也有,我山城勇士可不是近江软蛋可比的。”

“元一大人,切莫轻敌,我们还是把消息传回二条,让政元大人决断吧。”

“近江武士如此懦弱,怪不得当年被斋藤妙纯打得毫无还手之力,你若是怕了可自行离去,我细川大军独自攻击白鸟军。”

“元一大人,不可如此,其他几家不来,我们绝无胜算。”伊庭贞隆有些着急。

“报,大人,探子回报白鸟军已经撤出北四郡,在饭高郡修筑营寨,看样子是想死守南四郡。”

“好,如此甚好,派人去联系伊势豪族,确认情况,让他们集结军士,跟我们在一志郡出云川边汇合。”说罢药师寺元一瞥了一眼伊庭贞隆,冷哼一声,旋即下令:“大军开拔,进发三重郡。”

一时间伊势大半领土上的豪族开始了行动,早早潜伏下来的霍泗邈冷眼看着一切,杀意汹涌。“霍将军,细川联军已经开拔,两日后就会通过此处山隘。”一个军士前来汇报。

“很好,下令军士今日好好休整,明日开始禁火禁灶,甲不离身,兵不离手,暗哨三个时辰一换。”霍泗邈眼中的杀意迸发,吓得传令官一阵哆嗦。

细川联军一边啃着米饭团子,一边赶着路,山路虽然险阻,不过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。大将药师寺元一有些烦闷,这两个时辰已经派出去了三波斥候,到现在却连一个人都没有回来。树林里也充满了熟悉的味道,虽然想不起来是什么,但是却让他感到非常的不安。他很想让部队停下来,但是此地凶险,他又想让部队快点通过,一时间纠结万分。兵士们沉默的行进着,忽然一阵箭雨迎头落下。“敌袭,敌袭,躲避。”大量的军士翻身躲入了一旁的草丛里,背靠着大树抵挡着箭雨。

“咳咳咳,有烟!是火,是火!快退出丛林,快。”一个武士惊叫着从林中爬出,霍泗邈早就派人把此处的丛林砍出了一个隔离带,在林中堆满了浇透火油的稻草。火焰瞬间暴起,趁着风势席卷了整个队伍。

可惜长久的砍伐,让树林不够茂密,在损失了几百人后,细川联军退到了安全的开阔地。狼狈的细川军还未喘口气,霍泗邈就带着三卫杀了过来。

亲眼看见三卫后,药师寺元一倒吸一口凉气,三卫的重甲已经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了,数个名冠近畿的勇猛武士,全力一刀劈砍不但没能砍开铠甲,还因为反弹力刀剑差点脱手。三卫的巨人双手重剑随意一挥,武士手中格挡的刀剑应声崩断,口吐鲜血飞了出了两三米远,眼见是不活了。

细川联军瞬间士气崩溃,特别是伊庭军团,还未交手就在伊庭贞隆的带领下溃逃了。药师寺元一自知无力回天,也带着亲兵手下迅速的撤往近江方向。军团大将都跑了,剩余的军士更加无心恋战,四散奔逃。

霍泗邈还未出力,细川联军便开始了溃败,霍泗邈不得不传令轻步兵入山清剿残敌。因为没想到对方溃败如此之快,撤退如此之坚决,霍泗邈并未安排围堵部队,让细川联军大半逃出升天,只斩杀了不到千人。霍泗邈懊悔不已,早知对方如此不堪一击,就应该在平原厮杀,这样还能用骑兵追杀残敌。

“废物,真是废物。”细川政元看着战报大骂道。

“主公,因为这场大败,其他几家的援军行军缓慢,看样子是打算虚耗时间,不来集结了。”

“哼,这群小人,我细川家没了他们又不是不能打了,传令上原,香西,鸭井,赤泽,三好在领内集结军士,速到山城集合。”

“主公,如此大规模集结部队恐有不妥。”

“有何不妥?”

“大内义兴对近畿虎视眈眈,将军家也有所异动,若是抽调各地大军出征伊势,就怕四国,摄津等地有危。”

细川政元火气稍减,略微思索片刻,“元家所言甚是,是我冲动了,只需下令赤泽和三好集结,其余各地筹措物资,我们聚兵伊贺,汇合伊势的北田,长野工藤,关氏,一色四族,直插一志郡,把白鸟军压制在南方四郡。”

安富元家领命离去,细川治下豪族开始为战争做着准备。药师寺元一则被吓得不敢出自己的领内,只派了数百征召足轻押运了粮草赶来集结。气得细川政元差点提兵攻入药师寺领地,好在被家臣们劝住了,只是写了封措辞严厉的信件寄了过去。

很快细川军八千余精锐便集结完毕,一路开进了伊势,北田四家豪族也聚集了三千余军士,陈兵一志郡边境迎接细川大军。四家豪族族内偏向白鸟军的青年,被幽禁在北田家的雾山御所,免得他们出来坏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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